当我们老去……

飞碟

　　　　  



　　昨天一早送小孩到老师补课后，来到店里，看看杂志，看到一位八十多岁头发几乎全白了，穿一双布鞋，灰色的偏衭外套，还有灰色的裤子的老太太站在酒店前自言自语后，用诧异地定神看了看我，有些迟疑接着又有些疑惑。再次看看我是不是她要找的人，而后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踉踉跄跄探头伸进来看看店里的服务员。确认也不是她要找的人，而后一脸的茫然和无助。同样迟疑片刻的我明白了她是找错门了……
　　我立即走近老人家身旁边，问她找谁呀，她自言自语，不知说什么，但手中拿着社保本，我明白了，我贴近老人家的耳朵旁问她：你是找不着社保局吗？这里是酒店，你要找社保局是不是？我问她，竭力用我所能用青阳方言……
       她念叨着社保局，摇摇头，而后迟缓地转身下台阶。我说你慢着点走，别摔着……
       你找不到社保局了吧？你等一下，我现在带你去，但是今天是星期天呀，不上班呀，明天星期一才上班……
　　 老太太嘴里念着社保局，好象我刚才所说的话又忘啦，我扶着老太太缓慢地下店前的台阶，对她说：你老这么大年龄，你的事应该让你子女来办呀，到社保大厅还要上三楼、四楼呀，你能上去吗，用青普话和青阳方言贴着耳朵对她说，好歹她是听明白我所说的话……
       因星期一要上班，事多，又怕她明天找不到社保局，我又搀扶着老太太慢慢走到社保局大门前，大门紧锁，她嘴里呢喃着什么，大概意思是为什么没有人呢，说话间眼神中流露着一丝不安、惶恐还有感伤。说着，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抹一抹眼泪，还念叨着谢谢。看着她流泪我更着急了，人老了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孩子。孩子在找不着家的时候还可以大哭一番，老人家除了像孩子那样无助和彷徨，还有丝丝伤感……
　　我叫她站好，我跑到店里写了纸条，如果你明天到社保局不方便，提前打电话给我，我会在社保局门前等你，她反复念叨着说谢谢……
      作为老人，面对自己的衰老，是无望的。这种无望，不只属于老人们，它属于我们每一个人。不管你现在多么年富力强，不管你多么富有，地位多高，不管你现在多么叱咤风云，也不管你现在是七零、八零后，九零后也或是任何后；也不管你是血气方刚的小伙，也不管你是秀色可餐的少女，也不管你是呱呱坠地的婴儿，终有一天也会象这老人一样，目光迟缓，行动不便，甚至连家都找不到了……
       当有一天，我们年华老去，忘记了自己的家门，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也忘记了谁是自己今生最相恋最牵挂的人；忘记了自己曾追逐的，迷恋的，那些人和事；忘记了那些海誓山盟的誓言和来生的约定，甚至忘记了人生中的欢乐与悲苦，那是一种多大的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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