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A6 发表于 2013-8-8 15:23:08

有感《小团圆》

&nbsp;&nbsp;  读完张爱玲的《小团圆》,我有一种多年疑惑得到解答的欣慰——和我想象中一样,本该如此。<br>  一枚奇异碧莹的晶石,《小团圆》清楚地列出了这枚晶石形成的化学反应式。<br>  张爱玲强调写作此书不是为了发泄出气,也许是真的,到了这时候,的确放下了。但是,因她本着一个作家必须做到的“真”,血淋淋剖析扎在她心上一根根毒刺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半生深怨。<br>  是黑夜给了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眼睛看到黑色的夜。<br>  <br>&nbsp; &nbsp; 而我对她成年后的几段感情纠葛没有太多感触,因为无论对象是胡兰成,还是柯灵,还是其他人,除了他们的社会角色有些特殊外,她和他们的感情纠葛没有任何超脱出平凡男女情爱的范畴。<br>  不管是男人的“滥情”,或者说是“博爱”——总想拥有更多,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喜新不厌旧,还是女人的“虚荣”,或者说是“专情”——只想霸占最好的,寻找下一站,喜新必厌旧,都不过是源于各自性别立场的一种自私。<br>  张爱玲和胡兰成不过都是最自私的人。有情调而没有温情,够谈情说爱,却不够彼此归宿,仅此而已。<br>&nbsp; &nbsp; 我曾经写过《怒放的荒凉》,认为张式荒凉不是刻意营造,而是扎根于她真实的精神世界,当时朦胧地觉得她的精神世界源于她不太幸福的成长过程,而今天,我从《小团圆》里分明看到了根源——不被认可的出生,太少被注视和关怀的童年,长期缺爱。<br>  她的父母走在东西文明两个极端,无所不用其极地各自追逐不同底色里的人生狂欢,完全忽略她和她弟弟的存在,甚至不是忽略,而是嫌恶,嫌恶他们身上有对方的影子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彼此之间存在无法抹杀的关系。<br>  父母不相爱的孩子,待到心智开启,无一幸免不在潜意识里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一种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致使他们极度敏感、羞怯、自闭、畏缩,一旦遭受刺激,却又爆发出一股偏执的勇气,其实那勇气源自于破罐子破摔的决绝。<br>  如果能得到父母任何一方双倍的关爱和珍惜,这种罪恶感也许多少能被抵消一些,但是张爱玲很不幸,他的父母没有任何一方传达过这种被爱的信念给她,甚至于她和她母亲一起过马路,她的母亲都是犹豫再三才偶然牵了一回她的手。然而,那唯一一次牵手只让她感到恶心。<br>  得不到就否定,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因为根本不存在比起存在而得不到,总还让人安慰许多。所以她养成一种习惯,观察身边人群和各色人等总是异常冷酷和清醒。她漠视人性温情脉脉的外衣,回避人和人的各种关系里任何属于彼此关爱的可能,她一心只想证明人性最根本的“核心”——自私和利用,只因如此反而觉得安全,不会牵扯疼痛和引起作呕。<br>  而事实上,对温情感到恶心是一种病态心理。只因渴望太过迫切,才至压抑成病。张爱玲的内心,长期渴望而得不到的是一种无私的爱——“就光因为她活著而且往上长,不是一天到晚掂斤拨两看她将来有没有出息。”<br>  张爱玲的少年时代,应该说对三个人有过很深的感情。<br>  一个当然是她的母亲。她在她母亲抛弃和藐视的阴影里长大,然而,她母亲对她的不满意却养成了她对她的崇拜,她崇拜她的美貌,崇拜她行动处处有情调。所以早年母亲在她心目中的位子非常有分量,以至于她完全放弃了父亲——她对他父亲从没有过什么感情。她那时站在她母亲面前,虽然也从不露声色,却是一种心甘情愿的自卑,自卑地向往着终有一天她可以证明她值得她母亲低下头来爱她。<br>  张爱玲在香港大学念书,她母亲出国经过香港滞留在淡水湾饭店,她每天等候她母亲召唤才能去看她。有一天,她收到一封意外信件——她的一位教授给她寄了八百港币,附信说明权当补偿给她作为学校没能兑现给她的一部分奖学金,以此鼓励她下一学年继续勤奋学习。<br>  张爱玲在文中这么说“在她这封信是一张生存许可证,等不及拿去给她母亲看。幸而今天本来叫她去,不然要是要憋一两天,怎么熬得过去?在电话上又说不清楚。”<br>  而这一路上去的心情——“心旌摇摇,飘飘然飞去在公共汽车前面,是车头上高插了只彩旗在半空中招展。到了浅水湾,先告诉了蕊秋,再把信给她看。邮包照原样包好了,搁在桌上,像一条洗衣服的黄肥皂。存到银行里都还有点舍不得,再提出来也是别的钞票了。这是世界上最值钱的钱。”<br>  生存许可证!一个教授的偶然奖励何至于这样重要?<br>  然而对于张爱玲来说,这太重要了。她长期处在被母亲嫌弃和否定的位子上,自觉自己的出生是不被认可的,是母亲的累赘。而这一次,教授的肯定得以让她向母亲证明自己是勤奋和聪明的,她希望她母亲能以她为宽慰,而从此将对她另眼相待。<br>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彻底。<br>  她母亲“走来走去,正眼都不看它一眼”。<br>  几天后,她把它打牌输掉了。<br>  张爱玲说:“‘造化弄人’,使人哭笑不得。一回过味来,就像有什么事结束了。不是她自己作的决定,不过知道完了,一条很长的路走到了尽头。”<br>  是她和她母亲的关系走到了尽头,她向她母亲求爱的心彻底幻灭了。<br>&nbsp; &nbsp; 张爱玲第二个有感情的对象,是她的弟弟。从文中看,他们很少语言说话,但是行动常有默契和亲昵。他们的亲密缘于“同病相怜”,他们本是最懂对方的人。<br>&nbsp; &nbsp;&nbsp;&nbsp;然而,张爱玲和继母起争端那次,她被父亲关在废楼里,无意中发现了他弟弟写而未投的一封信“二哥如晤:日前走访不遇,悵悵。家姐事想有所闻。家门之玷,殊觉痛心。”<br>&nbsp; &nbsp;&nbsp;&nbsp;家门之玷,他所指的正是她跟她继母起争端的因由——她在外留宿,她继母诬蔑她不贞洁,而事实上她是跟她的母亲和姑姑住了几天。<br>&nbsp; &nbsp;&nbsp;&nbsp;想她曾在心底默默有过抱负,将来要挣钱将她弟弟和“韩妈”救出那个家。但自那封信以后,她跟她弟弟的距离似乎越走越远。他的弟弟后来很爱他们的继母。<br>&nbsp; &nbsp;&nbsp;&nbsp;第三个“韩妈”,张爱玲的保姆,贴身佣人。&nbsp; &nbsp;&nbsp; &nbsp;&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nbsp;她曾经“一直以为只有韩妈喜欢她”,所以在韩妈那里错觉过母爱的温暖,然而终有一天“她挨了打抱著韩妈哭,觉得她的冷酷,已经知道她自己不过是韩妈的事业,她爱她的事业。”她对韩妈的依恋瞬间收回,恢复到对一切人冷静剖析了无牵挂的漠然常态。甚至到最后,韩妈辞工回乡下去,她们最后告别——“在电车月台上望著她上电车,两人都知道是永别了,一滴眼泪都没有。”<br>&nbsp; &nbsp; 张爱玲的感情象贝壳动物,软弱无力,触角敏感,稍觉风吹草动,立刻缩回壳里。她总是以先于别人一步的冷漠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很显然,过度自卑和过度自尊,总是重叠存在的。<br>  张爱玲就是这样长大。她敏感、羞怯、自闭、偏执,与生俱来对色彩和音律有强烈的艺术感知力,最重要的是,她绝顶聪明。<br>  她具备成为一个艺术家所必须拥有的自身禀赋条件。<br>  之所以说张爱玲是艺术家,而不是小说家,是因为张爱玲始终给我一种错觉,她是借用文字为媒介在表达一种色彩和音律,那些从她心底流出来的,惨烈的撞色,荒凉的音符,令人铭心销魂。她的一生也象是一场特立独行的行为艺术。<br>  至于她呈现的小说世界,如果以小说家来衡量的话,她的阅历和偏科似乎局限了她在构建小说世界时扩展深度和广度的能力。而她的小说主题始终盘桓在男人和女人自私本性之间的较量,她的小说人物总是在同一个主题里演绎着不同的故事。这似乎更象一个艺术家的方式,终其一生都在表达自己源于生命底色的艺术感受。比如那个圆点婆婆----草芥弥生,她的几近疯狂的圆点世界,一生表达不尽。<br>  如果当初张爱玲不是因为听说了一个穷画家潦倒一生的故事后就大哭一场放弃绘画,如果不是因为两个钢琴老师的不同指导让她陷入混乱而放弃了钢琴,如果她不是迫于生活而开始卖文。。。。。。<br>  如果她的父母不是那么彼此矛盾,如果她不是那样被忽略和否定,如果她成年后遇到的爱人不是胡兰成,不是。。。。。。<br>  可是,张爱玲之所以成为张爱玲,正因为没有这些如果。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br>  不管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后天步步努力,终究张爱玲终其一生渴望被认可的“存在感”,她已经毋庸置疑地得到了,而且是非一般的。<br>  有失才有得。<br>  她是众多人心目中的偶像。不管《小团圆》发不发表,都无损她的艺术成就,属于她的那段传奇。<br><a href="http://qy.zhong5.cn/jsflzdwh/" target="_blank" title="精神分裂症的危害">精神分裂症的危害</a>,<a href="http://kang.newsyc.com/yyzzzl/" target="_blank" title="抑郁症的症状和治疗方法">抑郁症的症状和治疗方法</a>,<a href="http://mingyi.01ny.cn/jszyzh/" target="_blank" title="精神病怎样治疗最好">精神病怎样治疗最好</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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